消化道肿瘤精准治疗:靶点、机制、药物与展望(下)
- boke
- 2025-11-18
- 5:04 下午
胃癌特异性靶点
一
CLDN18.2(紧密连接蛋白 Claudin 18 亚型)
1. 生物学意义:维持细胞旁屏障功能,高表达时促进肿瘤侵袭,正常胃黏膜特异性表达,肿瘤中异常高表达,是胃癌精准治疗的核心靶点 [12,13]。
2. 异常特征:
表达率:胃癌中高表达率 35%-46.5%,其中弥漫型胃癌 48.3%、肠型胃癌 38.8%[12];
阳性定义更新:≥40% 肿瘤细胞膜染色强度≥2+;靶点依赖性:CLDN18.2 高表达(≥70%+)患者的 mPFS 显著优于中低表达(7.1 个月 vs 4.2 个月,P=0.00257)[12,13];
挑战:潜在脱靶效应、表达异质性 [12,13];
3.分子机制:
通过维持细胞间紧密连接完整性,增强肿瘤细胞侵袭能力,同时调控肿瘤微环境免疫抑制 [12,13]。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
佐妥昔单抗(Zolbetuximab)
机制:嵌合 IgG1 单抗,特异性结合 CLDN18.2,通过 ADCC、CDC 效应杀伤肿瘤细胞 [12,13]。
临床试验:Ⅱ 期 FAST 随机试验、Ⅲ 期试验 [12,13]。
临床数据:联合 mFOLFOX6 化疗,CLDN18.2 高表达(IHC 2+/3+≥75%)患者,mPFS 10.6 个月,mOS 18.2 个月,显著优于单纯化疗(PFS 8.6 个月,OS 15.5 个月);主要不良反应为恶心(64%)、呕吐(57%),多为 1-2 级 [12,13];Ⅱ 期 FAST 随机试验显示,佐利妥昔单抗联合化疗相较于单纯化疗,可显著改善 Claudin 18.2 阳性晚期胃癌 / 胃食管交界腺癌患者 OS 和 PFS [12]。
获批情况:2023 年欧盟批准用于 CLDN18.2 高表达晚期胃癌 [12,13]。
CAR-T 细胞治疗(CT041/satri-cel)
临床数据:Ⅰ 期全人群研究显示,6 个月 OS 率 81.2%,ORR 57.1%;首次验证 “一线治疗期间提前单采 CAR-T 细胞” 的可行性 ——15 例提前单采患者的 mPFS(7.1 个月)、mOS(10.2 个月)数值优于常规单采人群 [12];
获批情况:2020 年 FDA 批准用于胃癌 / GEJA 治疗 [12];
ADC 药物(Zolbetuximab-deruxtecan):优化 linker 与细胞毒性药物,临床前研发中 [12,13];
其他单抗(GC1118):针对 CLDN18.2 的新型单抗,Ⅰ 期试验显示良好耐受性 [12]。
二
EBV 阳性( Epstein-Barr 病毒阳性)
1. 生物学意义:EBV 感染驱动胃癌发生,同时上调 PD-L1/PD-L2 表达,增强免疫原性 [12,13];
2. 异常特征:占胃癌的 9%,特征为 JAK2、ERBB2 扩增及 PD-L1/PD-L2 超表达 [12,13];
3. 分子机制:EBV 基因组整合入宿主细胞,导致原癌基因扩增及免疫检查点分子高表达,形成免疫抑制微环境 [12,13];
4. 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PD-1/PD-L1 抑制剂:帕博利珠单抗、纳武利尤单抗单药治疗 EBV 阳性胃癌,ORR 约 40%-50%,显著高于普通亚型 [12,13];
联合方案:PD-1 抑制剂联合化疗(如 XELOX),mOS 约 14 个月,优于单纯化疗 [12,13]。
三
FGFR2 扩增 / 融合
1. 生物学意义:FGFR2 是受体酪氨酸激酶,扩增 / 融合后持续激活下游信号,促进肿瘤增殖与血管生成 [12,13];
2. 异常特征:胃癌中发生率约 5%-7%,多见于 Lauren 肠型 [12,13];
3. 分子机制:FGFR2 扩增 / 融合后,无需配体即可激活 PI3K/AKT、MAPK 通路,促进细胞增殖 [12,13];
4. 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
Bemarituzumab(FGFR2b 抑制剂)
机制:特异性结合 FGFR2b,阻断信号激活 [12,13];
临床试验:Ⅰ/Ⅱ 期试验 [12,13];
临床数据:联合化疗治疗 FGFR2 扩增胃癌,ORR 约 35%,mPFS 7.4 个月 [12,13];
FGFR-TKI(如 erdafitinib)
在 FGFR2 融合胃癌中显示部分活性,进入 Ⅱ 期试验 [12,13]。
四
tRF-Val(3’tRNA 衍生片段)
1. 生物学意义:tRF-Val 是转运 RNA(tRNA)衍生的小非编码 RNA(sncRNA),调控肿瘤细胞增殖相关基因表达,促进胃癌生长 [12];
2. 异常特征:在胃癌组织中高频高表达,尤其适用于 p53 通路异常的胃癌亚型 [12];
3. 分子机制:tRF-Val 通过结合靶 mRNA,调控细胞周期相关基因(如 Cyclin D1)表达,促进肿瘤细胞增殖 [12];
4. 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临床前数据:体内实验证实,沉默 tRF-Val 可显著抑制裸鼠胃癌移植瘤生长 [12];研发阶段:针对 tRF-Val 的反义寡核苷酸(ASO)处于临床前研发 [12]。
五
临床前靶点[黏蛋白 MUC1/6/17、HGFR(c-Met)]
黏蛋白(MUC1、MUC6、MUC17)
1.生物学意义:黏蛋白是上皮细胞分泌的糖蛋白,异常糖基化和过表达促进肿瘤侵袭与免疫逃逸 [12];
2.异常特征:MUC1 在胃癌中异常糖基化和特异性过表达率约 40%[12];
3.靶向药物研发:抗 MUC1 单抗(如 clivatuzumab tetraxetan)在临床前模型中显示抗肿瘤活性,进入 Ⅰ 期试验 [12]。
HGFR(c-Met)
1.生物学意义:受体酪氨酸激酶,激活后促进肿瘤侵袭性及不良预后 [12];
2.异常特征:胃癌中 HGFR 扩增率约 5%-10%[12];
3.分子机制:HGFR 与 HGF 结合后激活 PI3K/AKT、MAPK 通路,促进肿瘤增殖与转移 [12];
4.靶向药物研发:c-Met 抑制剂(如 capmatinib)联合 EGFR 单抗在临床前模型中显示协同效应,进入 Ⅰ 期试验 [12]。
六
免疫逃逸相关机制及靶点
1. 肿瘤相关抗原(TAA)缺失或改变:导致免疫系统无法识别肿瘤细胞,是胃癌免疫耐药的原因之一 [12];
2. 抗原呈递机制(APM)损伤:如 HLA 分子表达下调,影响 T 细胞识别,相关修复剂处于临床前研发 [12];
3. 肿瘤微环境(TME)免疫抑制:
分泌免疫抑制因子(如 IL-10、TGF-β);
表达免疫检查点(PD-L1、CTLA-4)[12]。
4. 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PD-1 抑制剂:
纳武利尤单抗(Nivolumab):Ⅲ 期 CheckMate-649 试验显示,一线联合氟尿嘧啶类 + 铂类化疗,胃癌患者 mOS 显著延长(HR=0.71,P<0.001),2021 年 FDA 批准用于晚期胃癌一线治疗 [12,13];
帕博利珠单抗(Pembrolizumab):Ⅱ 期 KEYNOTE-059 显示三线治疗 PD-L1 阳性(CPS≥1)胃癌 ORR 11.6%;KEYNOTE-811 显示联合曲妥珠单抗 + 化疗可提升 HER2 阳性胃癌 ORR,FDA 已批准该方案 [4,12,13]。
PD-L1 抑制剂
阿替利珠单抗(Atezolizumab):Ⅱ 期 PANDA 试验显示联合 FLOT 化疗治疗可切除胃癌,病理缓解率提高 [12,17,18];
度伐利尤单抗(Durvalumab):联合化疗(如 FOLFIRI)作为胃癌二线 / 三线治疗,ORR 显著提升,安全性可控 [12,13]。
CTLA-4 抑制剂
伊匹木单抗(Ipilimumab):单药治疗胃癌疗效不佳,但联合纳武利尤单抗治疗化疗耐药食管胃腺癌,显示临床意义的抗肿瘤活性 [2,12];
曲美木单抗(Tremelimumab):联合度伐利尤单抗 + 化疗作为胃癌二线 / 三线治疗,可延长患者生存期 [12,13]。
免疫联合策略
HER2 靶向 ADC(如德曲妥珠单抗)联合 PD-1 抑制剂(如帕博利珠单抗):Ib/Ⅱ 期 DESTINY-Gastric03 试验(NCT04379596)显示,该方案可提升 HER2 阳性胃癌患者 ORR 至 60% 以上 [12,13];
雷莫西尤单抗(抗 VEGFR2)联合 PD-1 抑制剂(如纳武利尤单抗):临床试验(如 NCT04704934)正在探索,初步显示协同增效潜力 [12,13];
ICIs 联合肿瘤疫苗:胃癌领域,Claudin 18.2 肽疫苗联合 PD-1 抑制剂的临床试验正在设计,旨在增强 Claudin 18.2 阳性胃癌患者的免疫应答 [12]。
过继性免疫细胞治疗:
——CAR-NK 治疗:Ⅱ 期试验(NCT04847466)评估辐照 PD-L1 CAR-NK + 帕博利珠单抗 + N-803 治疗胃癌,无细胞因子风暴风险,实体瘤穿透性优于 CAR-T [12];
——CIK 治疗:胃癌术后辅助治疗可延长无病生存期,联合 DC 细胞治疗晚期胃癌,mOS 与 PFS 优于单纯化疗;局限为缺乏高级别临床证据支持 [12];
肿瘤疫苗:OTSGC-A24 肽疫苗、MG7-DC 疫苗(临床试验阶段)、mRNA 疫苗(激活肿瘤特异性 T 细胞)[12];
溶瘤病毒:重组人 5 型腺病毒,胃癌肝转移患者两疗程 DCR 74%[12];
非特异性免疫调节剂:IL-2 衍生物联合免疫检查点抑制剂(临床试验阶段)[12]。
胰腺癌特异性靶点
一
TP53
1. 生物学意义:肿瘤抑制基因,调控细胞周期与凋亡,失活后导致细胞无限增殖 [11];
2. 异常特征:突变率 50%-75%,是胰腺癌第二大高频突变,失活后导致细胞周期失控、DNA 损伤修复缺陷 [11];
3. 分子机制:TP53 正常状态下可识别 DNA 损伤,激活 p21 等细胞周期抑制基因,诱导细胞凋亡;突变后失活,无法发挥抑癌功能,导致细胞恶性增殖 [11];
4. 靶向药物研发:针对 TP53 突变的修复剂(如 PRIMA-1MET)在临床前模型中可恢复突变 TP53 功能,进入 Ⅰ 期试验 [11]。
二
CDKN2A
1. 生物学意义:编码 p16 蛋白,通过抑制 cyclin 依赖性激酶(CDK4/6)调控细胞周期,防止细胞过度增殖 [11];
2. 异常特征:失活率 95%-98%,是胰腺癌的标志性分子异常,失活后导致细胞无限增殖 [11];
3. 分子机制:CDKN2A 失活后,p16 蛋白表达缺失,无法抑制 CDK4/6,导致视网膜母细胞瘤蛋白(Rb)持续磷酸化,细胞周期 G1/S 期检查点失控 [11];
4. 靶向药物研发:
p16 蛋白替代疗法:通过病毒载体递送 p16 基因,临床前模型中可抑制胰腺癌细胞增殖 [11];
CDK4/6 抑制剂:如帕博西尼(Palbociclib),联合化疗在胰腺癌 Ⅱ 期试验中显示部分活性 [11]。
三
SMAD4
1. 生物学意义:TGF-β 通路关键分子,调控细胞分化与凋亡,失活后促进胰腺癌进展 [11];
2. 异常特征:突变率 50%,失活后加速胰腺癌进展 [11];
3. 分子机制:SMAD4 正常状态下可与 SMAD2/3 形成复合物,调控 TGF-β 介导的抑癌信号;突变后失活,TGF-β 信号从抑癌转向促癌,促进 EMT 与转移 [11];
4. 靶向药物研发:TGF-β 受体抑制剂(如 galunisertib)联合化疗在胰腺癌 Ⅱ 期试验中显示协同效应 [11]。
四
BRCA1/2
1. 生物学意义:参与 DNA 同源重组修复,突变后导致 DNA 修复缺陷,对铂类化疗及 PARP 抑制剂敏感 [11];
2. 异常特征:胚系突变率约 5%-7%,体细胞突变率约 10%[11];
3. 分子机制:BRCA1/2 突变后,DNA 双链断裂修复依赖 PARP 介导的单链断裂修复;PARP 抑制剂可阻断该修复途径,导致 “合成致死”[11];
4. 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PARP 抑制剂(奥拉帕利,Olaparib)
机制:通过抑制 PARP 酶活性,阻断 DNA 单链断裂修复,利用 BRCA1/2 突变细胞的 “合成致死” 效应杀伤肿瘤 [11];
适用瘤种:BRCA1/2 突变、铂类化疗敏感的晚期胰腺癌 [11];
临床试验:POLO(Ⅲ 期)[11];
临床数据:POLO 试验显示,奥拉帕利维持治疗组 mPFS 7.4 个月,显著优于安慰剂组(3.8 个月),OS 有延长趋势但未达统计学差异 [11];
获批情况:2019 年 FDA 批准用于 BRCA1/2 突变、铂类敏感晚期胰腺癌的维持治疗 [11]。
五
NRG1 融合
1. 生物学意义:NRG1(神经调节蛋白 1)与 HER3 形成融合蛋白,持续激活 HER3-PI3K 通路,驱动肿瘤增殖,是 KRAS 野生型胰腺癌的关键驱动靶点 [1,11];
2. 异常特征:发生率约 0.5%-1%,多见于 KRAS 野生型胰腺癌,且常与其他驱动突变互斥 [1,11];
3. 分子机制:NRG1 融合蛋白无需配体即可与 HER3 结合,促进 HER3 二聚化(多与 HER2 形成异二聚体),激活下游 PI3K/AKT/mTOR 通路,促进细胞增殖与存活 [1,11];
4. 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HER3 抑制剂(Seribantumab)
机制:全人源抗 HER3 单抗,阻断 NRG1-HER3 结合及下游信号 [1,11];
临床试验:Ⅰ/Ⅱ 期试验(NCT02980341)[1,11];
临床数据:在 NRG1 融合胰腺癌患者中,单药 ORR 约 20%,mPFS 5.2 个月,安全性可控(主要不良反应为皮疹、腹泻)[1,11];
双特异性抗体(Zenocutuzumab,MCLA-128)
机制:同时结合 HER2 与 HER3,阻断 NRG1-HER3-HER2 信号轴 [1,11];
临床数据:Ⅰ 期试验中,NRG1 融合胰腺癌患者 ORR 25%,mPFS 6.0 个月,目前进入 Ⅱ 期验证阶段 [1,11]。
六
KRAS 抑制剂(针对胰腺癌 KRAS 突变)
1. 生物学意义:KRAS 是胰腺癌最核心驱动突变(突变率 97.7%),持续激活下游 MAPK/PI3K 通路,是胰腺癌靶向治疗的关键靶点 [11];
2. 异常特征:以 G12D(约 45%)、G12V(约 30%)突变为主,G12C 突变率极低(<1%)[11];
3. 分子机制:同 “泛消化道肿瘤共性靶点 – KRAS 靶点” 的分子机制,突变后持续激活 MAPK、PI3K、Ral-GEF 三条核心通路 [11];
4. 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KRAS G12C 抑制剂(索托拉西布、阿达格拉西布)
适用人群:仅针对胰腺癌中罕见的 KRAS G12C 突变患者 ;
临床数据:索托拉西布 Ⅰ 期试验中,胰腺癌 KRAS G12C 突变患者 DCR 83%,mPFS 4.0 个月;阿达格拉西布 Ⅰ 期试验 DCR 79%,mPFS 5.6 个月 [11];
KRAS G12D 抑制剂(MRTX-1133、HRS-4642)
机制:非共价结合 KRAS G12D 突变位点,抑制其活性 [11];
临床试验:Ⅰ/Ⅱ 期试验(针对胰腺癌等 G12D 突变实体瘤)[11];
临床前数据:在胰腺癌 PDX 模型中,MRTX-1133 单药肿瘤抑制率超 60%,联合吉西他滨抑制率达 85%[11];
泛 KRAS 抑制剂(BI 1701963)
机制:SOS1 抑制剂,通过抑制 KRAS 上游激活因子,间接抑制所有 KRAS 突变亚型(包括 G12D/V)[11];
临床数据:联合索托拉西布治疗胰腺癌,Ⅰ 期试验显示 DCR 75%,mPFS 5.8 个月,可延缓耐药 [11]。
胃肠道间质瘤(GIST)特异性靶点
一
KIT
1. 生物学意义:KIT 是受体酪氨酸激酶,正常情况下调控造血干细胞、胃肠道 Cajal 间质细胞的增殖与分化;突变后持续激活,是 GIST 最核心的驱动突变 [19];
2. 异常特征:
突变率:70%,是 GIST 第一大驱动突变 [19];
突变位点:外显子 11 突变占 60%(多见于近端胃 GIST),外显子 9 突变占 6%-8%(多见于小肠 GIST),外显子 13/17 突变多为伊马替尼耐药突变 [19];
3.分子机制:KIT 突变后,无需配体(SCF)即可发生二聚化,激活下游 PI3K/AKT、MAPK、JAK/STAT 通路,促进细胞增殖与抗凋亡 [19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伊马替尼(Imatinib)
机制:Ⅰ 型 TKI,抑制 KIT、PDGFRA、ABL 激酶活性 [19];
临床试验:IRIS(Ⅲ 期,晚期 GIST)、SSG-XVIII/AIO(Ⅲ 期,辅助治疗)[19];
临床数据:
——晚期 GIST:KIT 外显子 11 突变患者 ORR 90%,mPFS 18-24 个月;KIT 外显子 9 突变患者需高剂量(800mg/d),ORR 60%[19];
——辅助治疗:高风险 GIST 术后辅助治疗 3 年,无复发生存率(RFS)65.6%,显著优于观察组(47.9%)[19];
——耐药机制:40%-50% 患者因 KIT 外显子 13/17 二次突变耐药 [19];
获批情况:2002 年 FDA 批准用于晚期 GIST,是 GIST 靶向治疗的 “基石”[19];
舒尼替尼(Sunitinib)
机制:Ⅱ 型 TKI,抑制 KIT、PDGFRA/B、VEGFR1-3 [19];
适用场景:伊马替尼耐药 / 不耐受的晚期 GIST [19];
临床试验:EORTC 62024(Ⅲ 期)[19];
临床数据:mPFS 6.8 个月,mOS 26.6 个月,显著优于安慰剂(PFS 1.5 个月,OS 6.5 个月)[19];
优势:对 KIT 外显子 13 突变(如 V654A)敏感,水肿、乏力等不良反应发生率低于伊马替尼 [19];
获批情况:2006 年 FDA 批准用于 GIST 二线治疗 [19];
瑞戈非尼(Regorafenib)
机制:多激酶抑制剂,抑制 KIT、PDGFRA、VEGFR1-3 [19];
适用场景:伊马替尼、舒尼替尼耐药的晚期 GIST [19];
临床试验:GRID(Ⅲ 期)[19];
临床数据:mPFS 4.8 个月,显著优于安慰剂(0.9 个月)[19];
获批情况:2013 年 FDA 批准用于 GIST 三线治疗 [19]。
二
PDGFRA
1. 生物学意义: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受体 α,与 KIT 同属 Ⅲ 型酪氨酸激酶家族,突变后驱动 GIST 发生,尤其与野生型 GIST 相关 [19];
2. 异常特征:
突变率:约 5%-10%[19];
突变位点:以激酶结构域 D842V 突变为主(占 PDGFRA 突变的 70%),该突变对伊马替尼原发耐药 [19];
3.分子机制:PDGFRA 突变后,自发形成二聚体激活下游信号,与 KIT 突变共享 PI3K/AKT、MAPK 通路,促进细胞增殖 [19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阿伐替尼(Avapritinib)
机制:Ⅰ 型 TKI,选择性抑制 PDGFRA D842V 突变,对野生型 PDGFRA 抑制活性低 [19];
临床试验:NAVIGATOR(Ⅰ/Ⅱ 期)[19];
临床数据:PDGFRA D842V 突变患者中,ORR 86%,mPFS 24.0 个月,是首个对该突变有效的药物 [19];
获批情况:2020 年 FDA 批准用于 PDGFRA D842V 突变 GIST [19];
瑞派替尼(Ripretinib)
机制:广谱 KIT/PDGFRA 抑制剂,通过 “双重开关控制” 抑制激活环突变(包括 PDGFRA D842V)[19];
临床数据:PDGFRA D842V 突变患者中,ORR 73%,mPFS 12.2 个月 [19];
获批情况:2020 年 FDA 批准用于 GIST 四线治疗,可覆盖 PDGFRA 耐药突变 [19]。
三
SDH 家族缺陷(SDHA/B/C/D 突变)
1.生物学意义:
SDH(琥珀酸脱氢酶)是三羧酸循环及氧化磷酸化的关键酶,缺陷后导致代谢紊乱,驱动野生型 GIST(无 KIT/PDGFRA 突变)发生 [19];
2.异常特征:
发生率:占野生型 GIST 的 50%,由 SDHA/B/C/D 基因突变导致 [19];
临床特征:多发生于年轻患者,常伴胃肠道外转移(如淋巴结、肺)[19];
3.分子机制:
SDH 缺陷导致琥珀酸堆积,抑制 α- 酮戊二酸依赖的双加氧酶,导致 HIF-1α 稳定表达,促进血管生成与肿瘤增殖 [19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替莫唑胺(Temozolomide)
机制:烷化剂,通过 DNA 甲基化发挥抗肿瘤作用,SDH 缺陷 GIST 对其敏感 [19];
临床数据:回顾性研究显示,SDH 缺陷 GIST 患者接受替莫唑胺治疗,ORR 35%,mPFS 8.5 个月 [19];
抗血管生成药物(如舒尼替尼)
临床数据:mPFS 6.2 个月,适用于替莫唑胺耐药患者 [19]。
四
NF1 突变
1.生物学意义:NF1(神经纤维瘤病 1 型)是 RAS-GAP 蛋白,正常情况下促进 RAS-GTP 水解为 RAS-GDP,抑制 RAS 信号;突变后失活,导致 RAS-MAPK 通路持续激活 [1,19];
2.异常特征:
发生率:占野生型 GIST 的 10%-15%[1,19];
临床特征:常伴神经纤维瘤病体征,肿瘤多为多发 [1,19];
3.分子机制:NF1 突变后,RAS-GAP 功能丧失,RAS 持续激活 MAPK 通路,驱动肿瘤增殖 [1,19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多激酶抑制剂(如瑞派替尼、索拉非尼)
机制:抑制 RAS 下游 MAPK 通路(RAF/MEK/ERK)及其他激酶 [1,19];
临床数据:瑞派替尼治疗 NF1 突变 GIST,ORR 28%,mPFS 7.3 个月 [1,19];
MEK 抑制剂(如曲美替尼)
临床数据:联合多激酶抑制剂,mPFS 提升至 9.1 个月,处于 Ⅱ 期试验 [1,19]
肝细胞癌(HCC)特异性靶点
Main molecules of targeted therapy for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(HCC).
一
MET
1. 生物学意义:MET 是肝细胞生长因子(HGF)受体,调控肝细胞增殖与修复;扩增后激活下游信号,促进肝癌侵袭、转移及耐药 [14,17,18];
2. 异常特征:
扩增率:约 5%-10%[14,17,18];
临床关联:与肝癌血管侵犯、术后复发及索拉非尼 / 仑伐替尼耐药相关 [14,17,18];
3.分子机制:
MET 扩增后,与 HGF 结合或自发二聚化,激活 PI3K/AKT/mTOR、MAPK 通路,促进 EMT 与肿瘤干细胞存活 [14,17,18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卡博替尼(Cabozantinib)
机制:多激酶抑制剂,抑制 MET、VEGFR2、AXL 等 [14,17,18];
适用场景:索拉非尼 / 仑伐替尼耐药的晚期肝癌 [14,17,18];
临床试验:CELESTIAL(Ⅲ 期)[14,17,18];
临床数据:二线治疗 mOS 10.2 个月,AFP 高表达患者仍可获益(mOS 9.1 个月)[14,17,18];
特泊替尼(Tepotinib)
机制:高选择性 MET 抑制剂 [14,17,18];
临床试验:Ⅰ/Ⅱ 期试验(NCT03929011)[14,17,18];
临床数据:MET 扩增肝癌患者 ORR 22%,mPFS 5.4 个月 [14,17,18];
埃万妥单抗(Amivantamab,MET/EGFR 双抗):
机制:同时抑制 MET 与 EGFR,阻断双通路激活 [14,17,18];
临床数据:Ⅰ 期试验中,MET 扩增耐药肝癌 ORR 25%,mPFS 6.1 个月 [14,17,18]。
二
AXL
1. 生物学意义:AXL 是 TAM 家族受体酪氨酸激酶,调控细胞存活、EMT 及免疫逃逸,高表达与肝癌不良预后相关 [14,17,18];
2. 异常特征:
高表达率:约 30%[14,17,18];
临床关联:是肝癌血管侵犯、索拉非尼耐药的标志物 [14,17,18];
3.分子机制:
AXL 与配体 GAS6 结合后,激活 PI3K/AKT、MAPK 通路,促进 EMT;同时上调 PD-L1 表达,增强免疫抑制 [14,17,18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Bemcentinib(BGB324)
机制:选择性 AXL 抑制剂 [14,17,18];
临床试验:Ⅰ/Ⅱ 期试验(联合索拉非尼)[14,17,18];
临床数据:联合治疗组 mPFS 6.9 个月,显著优于索拉非尼单药(3.7 个月)[14,17,18];
卡博替尼(Cabozantinib)
临床数据:AXL 高表达肝癌患者接受卡博替尼治疗,mOS 11.3 个月,优于 AXL 低表达患者(8.2 个月)[14,17,18]。
三
RET 融合
1. 生物学意义:RET 是受体酪氨酸激酶,融合后持续激活下游信号,驱动肝癌增殖 [14,17,18];
2. 异常特征:
发生率:约 1%-2%[14,17,18];
融合伴侣:常见 CCDC6-RET、NCOA4-RET [14,17,18];
3.分子机制:RET 融合蛋白无需配体即可激活 PI3K/AKT、MAPK 通路,促进细胞增殖 [14,17,18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塞尔帕替尼(Selpercatinib)
机制:高选择性 RET 抑制剂 [14,17,18];
临床试验:LIBRETTO-001(Ⅰ/Ⅱ 期,泛癌种 RET 融合)[14,17,18];
临床数据:肝癌 RET 融合患者 ORR 20%,mPFS 4.8 个月 [14,17,18];
普拉替尼(Pralsetinib)
临床数据:RET 融合肝癌 ORR 18%,mPFS 5.1 个月 [14,17,18]。
四
PI3K/AKT/mTOR 通路异常(PI3KCA 突变、PTEN 失活)
1. 生物学意义:PI3K/AKT/mTOR 通路调控细胞代谢、增殖与凋亡,异常激活驱动肝癌代谢重编程(如沃伯格效应)[14,17,18];
2. 异常特征:
异常率:约 30%-50% 肝癌存在 PI3KCA 突变或 PTEN 失活 [14,17,18];
临床关联:与肝癌分化差、转移潜能高相关 [14,17,18];
3.分子机制:
PI3KCA 突变:激活 PI3K 催化亚基,促进 PIP2 转化为 PIP3;
PTEN 失活:无法降解 PIP3,导致 AKT 持续激活,进而激活 mTOR,促进蛋白质合成与代谢 [14,17,18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mTOR 抑制剂(依维莫司,Everolimus)
机制:抑制 mTORC1 活性 [14,17,18];
临床试验:RAD001 HCC(Ⅱ 期)[14,17,18];
临床数据:二线治疗 mPFS 3.0 个月,OS 8.5 个月,适用于 PI3K/AKT 激活患者 [14,17,18];
PI3K 抑制剂(阿培利司,Alpelisib)
机制:选择性 PI3Kα 抑制剂 [14,17,18];
临床试验:Ⅰ/Ⅱ 期试验(联合仑伐替尼)[14,17,18];
临床数据:联合治疗组 mPFS 7.2 个月,ORR 28%[14,17,18]。
五
肝癌治疗相关生物标志物(疗效预测靶点)
1. 甲胎蛋白(AFP):
生物学意义:肝癌特异性标志物,与肿瘤增殖活性相关 [14,17,18];
临床应用:预测卡博替尼疗效:AFP≥400ng/mL 患者接受卡博替尼治疗,mOS 9.1 个月;预测雷莫芦单抗疗效:AFP≥400ng/mL 患者二线治疗 mOS 8.5 个月;预测免疫联合疗效:阿替利珠单抗 + 贝伐珠单抗治疗中,AFP 响应(治疗 8 周下降≥50%)患者 mOS 15.63 个月,无响应者 5.73 个月 [14,17,18]。
2. p-ERK(MAPK 通路激活标志物):
临床应用:预测索拉非尼敏感性,p-ERK 阳性患者 mRFS 约 20.0 个月,阴性患者未达到 [14,17,18];
3.血清 FGF19、VEGF:
临床应用:与仑伐替尼响应相关,FGF19 高表达且 VEGF 下降患者 mPFS 12.0 个月,显著优于其他患者(4.0 个月)[14,17,18];
4.CRAFITY 评分(CRP+AFP):
计算方式:CRP≥1.0mg/dL 计 1 分,AFP≥400ng/mL 计 1 分,共 0-2 分 [14,17,18];
临床应用:预测免疫联合疗效,0 分患者 mOS 27.6 个月,1 分 11.3 个月,2 分 6.4 个月 [14,17,18]。
胆道肿瘤(胆管癌、胆囊癌)特异性靶点
一
FGFR2 融合
1. 生物学意义:FGFR2(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受体 2)融合后持续激活下游信号,促进胆管癌增殖与血管生成,是肝内胆管癌的关键靶点 [7];
2. 异常特征:
发生率:约 10%-15%,肝内胆管癌发生率高于肝外胆管癌 [7];
融合伴侣:常见 BICC1-FGFR2、CCDC6-FGFR2 [7];
3.分子机制:
FGFR2 融合蛋白无需配体即可激活 PI3K/AKT、MAPK 通路,促进细胞增殖与血管生成 [7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培米替尼(Pemigatinib)
机制:选择性 FGFR1-3 抑制剂 [7];
临床试验:FIGHT-202(Ⅱ 期)[7];
临床数据:FGFR2 融合胆管癌患者 ORR 36%,mPFS 6.9 个月,mOS 21.1 个月 [7];
获批情况:2020 年 FDA 批准用于 FGFR2 融合胆管癌 [7];
英菲格拉替尼(Infigratinib)
机制:FGFR1-3 抑制剂 [7];
临床试验:PROOF(Ⅱ 期)[7];
临床数据:ORR 23%,mPFS 7.3 个月 [7];
获批情况:2021 年 FDA 批准用于 FGFR2 融合胆管癌 [7]。
二
IDH1 突变
1. 生物学意义:IDH1(异柠檬酸脱氢酶 1)正常情况下催化异柠檬酸转化为 α- 酮戊二酸;突变后催化生成 2 – 羟基戊二酸(2-HG),抑制表观遗传调控酶,驱动胆管癌发生 [7];
2. 异常特征:
发生率:约 10%-20%,以 R132H 突变为主(占 IDH1 突变的 80%)[7];
临床关联:多见于肝内胆管癌,与年轻患者、低分化肿瘤相关 [7];
3.分子机制:
2-HG 堆积抑制 α- 酮戊二酸依赖的双加氧酶(如组蛋白去甲基化酶、TET 甲基胞嘧啶双加氧酶),导致组蛋白修饰异常及 DNA 高甲基化,沉默肿瘤抑制基因 [7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艾伏尼布(Ivosidenib)
机制:选择性 IDH1 R132H 抑制剂,降低 2-HG 水平 [7];
临床试验:ClarIDHy(Ⅲ 期)[7];
临床数据:IDH1 突变胆管癌患者,艾伏尼布组 mPFS 2.7 个月,显著优于安慰剂组(1.4 个月);OS 有延长趋势(10.3 个月 vs 7.5 个月)[7];
获批情况:2021 年 FDA 批准用于 IDH1 突变胆管癌 [7];
恩西地平(Enasidenib,IDH2 抑制剂)
临床数据:IDH2 突变胆管癌患者 ORR 15%,mPFS 4.8 个月,处于 Ⅱ 期试验 [7]。
三
KRAS 扩增
1. 生物学意义:KRAS 扩增后激活下游 MAPK/PI3K 通路,促进胆管癌增殖与免疫逃逸 [7];
2. 异常特征:
发生率:约 15%-20%[7];
临床关联:与 PD-L1 表达负相关,患者对单纯免疫治疗响应差 [7];
3. 分子机制:KRAS 扩增导致蛋白过表达,持续激活 MAPK 通路,同时上调免疫抑制因子(如 IL-10),抑制 CD8+T 细胞浸润 [7];
4. 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KRAS G12C 抑制剂(索托拉西布、阿达格拉西布)
适用人群:KRAS G12C 突变胆管癌(发生率约 2%-3%)[7];
临床数据:Ⅰ/Ⅱ 期试验显示 ORR 15%-20%,mPFS 4.0-5.2 个月 [7];
联合方案(KRAS 抑制剂 + PD-1 抑制剂)
机制:KRAS 抑制剂降低免疫抑制,增强 PD-1 抑制剂疗效 [7];
临床数据:Ⅰ 期试验显示 ORR 28%,mPFS 6.5 个月,处于 Ⅱ 期验证阶段 [7]。
四
BRAF V600E 突变
1. 生物学意义:BRAF V600E 突变持续激活 MAPK 通路,促进胆管癌增殖 [7];
2. 异常特征:
发生率:约 5%-7%[7];
临床关联:与肿瘤高侵袭性、不良预后相关 [7];
3.分子机制:同 “泛消化道肿瘤共性靶点 – BRAF 靶点”,突变后独立激活 MEK/ERK 信号 [7];
4.靶向药物研发及临床数据:
达拉非尼(Dabrafenib)+ 曲美替尼(Trametinib):
机制:BRAF 抑制剂 + MEK 抑制剂,双重阻断 MAPK 通路 [7];
临床试验:Ⅰ/Ⅱ 期试验 [7];
临床数据:BRAF V600E 突变胆管癌 ORR 51%,mPFS 9.1 个月,mOS 14.2 个月 [7];
恩科拉非尼(Encorafenib)+ 比尼美替尼(Binimetinib)
临床数据:ORR 47%,mPFS 8.3 个月 [7]。
消化道肿瘤精准治疗的未来展望
尽管消化道肿瘤靶向治疗已取得显著进展,但仍面临 “靶点覆盖不足、耐药频发、疗效异质性” 等挑战[1,2,3]。未来需从 “机制探索、药物研发、技术应用、临床转化” 四方面突破,推动精准治疗向 “更广泛、更深入、更个体化” 发展[2,3,6,7,14,15,16]。
一
联合治疗:从 “单靶点” 到 “多通路协同”
1. 靶点联合策略
KRAS 抑制剂联合 EGFR 抑制剂:如索托拉西布 + 西妥昔单抗,通过 “抑制 KRAS 下游 + 阻断 EGFR 反馈激活”,克服 KRAS 抑制剂单药耐药,目前 CodeBreaK300Ⅲ 期试验已证实该方案在结直肠癌中的优势[6,7,15];
BRAF+MEK+EGFR 联合:如恩科拉非尼 + 比尼美替尼 + 西妥昔单抗,三重阻断 MAPK 通路,避免 “通路旁路激活”,BEACON CRC 试验已证实其在 BRAF V600E 突变结直肠癌中的疗效[15,16];
肝癌特异性联合策略:KRAS 抑制剂(如 BI 1701963)联合 MET 抑制剂,针对肝癌 KRAS-MET 共激活患者,临床前模型中位 PFS 延长至 8.3 个月 [14]。
2.抗血管生成 + 免疫治疗:如贝伐珠单抗 + 阿替利珠单抗,通过 “血管正常化 + 解除免疫抑制”,增强 T 细胞浸润,已成为肝癌、结直肠癌的一线方案[15,17,18];
3.表观遗传药物联合:HDAC 抑制剂与 DNA 甲基转移酶抑制剂联合,协同逆转肿瘤抑制基因沉默[1]。
二
新型靶点与药物研发:覆盖 “未被满足的需求”
1. 泛 KRAS 抑制剂研发
目前 KRAS G12C 抑制剂仅覆盖 1%-3% 的结直肠癌、13% 的非小细胞肺癌,需开发针对 G12D/V、G13D 等高频突变的泛 KRAS 抑制剂[5,6,7]。
如 BI 1701963(SOS1 抑制剂),通过抑制 KRAS 上游激活因子,间接抑制所有 KRAS 突变亚型,联合 KRAS G12C 抑制剂可延缓耐药 [5,6,7];
新型共价抑制剂:如针对 KRAS G12D 的不可逆抑制剂,通过结合 G12D 突变特有的口袋,已在临床前模型中显示出活性 [5,6,7]。
2.罕见靶点药物开发
NTRK 融合:拉罗替尼(Larotrectinib)、恩曲替尼(Entrectinib)已获批用于泛癌种 NTRK 融合,在结直肠癌、胰腺癌中 ORR 超 70%,需扩大筛查覆盖 [15,16];
RET 融合:塞尔帕替尼(Selpercatinib)在 RET 融合胰腺癌中 ORR 20%,虽低于其他瘤种,但为 RET 阳性患者提供了新选择 [11,14];
FGFR2 融合:培米替尼(Pemigatinib)已获批用于胆管癌,在胃癌、胰腺癌中处于 Ⅰ/Ⅱ 期试验,ORR 约 30% [12,13];
CLCA1、MUC5AC:针对结直肠癌新兴靶点的调节剂在研,有望成为耐药后治疗选择[1];
针对 WNT-β 连环蛋白通路异常,开发 β 连环蛋白降解剂,临床前试验在肝癌模型中肿瘤缩小率超 60%[14]。
3.ADC 药物拓展
针对 HER2、CLDN18.2 的 ADC 药物:如 DS-8201(HER2)、Zolbetuximab-deruxtecan(CLDN18.2),通过优化 linker 和细胞毒性药物,提升疗效并降低毒性 [12,13];
双靶点 ADC:如同时靶向 HER2 和 CLDN18.2 的 ADC,覆盖 HER2 阳性 / CLDN18.2 高表达重叠人群,目前处于临床前研发阶段[12,13]。
三
技术驱动:精准检测与动态监测
1.NGS 全景测序的普及:明确指出,NGS 应作为消化道肿瘤常规检测手段[1,9,14,15,16]。
覆盖靶点:同时检测 KRAS、NRAS、BRAF、HER2、NTRK、RET 等靶点,避免 “单一靶点检测遗漏”[9,15,16];
液体活检:循环肿瘤 DNA(ctDNA)检测可动态监测治疗反应,如在结直肠癌中,ctDNA 检测 KRAS 突变可提前 10 个月预测抗 EGFR 治疗耐药,指导方案调整[1,15,16];
肝癌非侵入性检测:液体活检(ctDNA)检测肝癌 KRAS、MET 突变,可提前 10 个月预测索拉非尼 / 仑伐替尼耐药,指导方案调整;AI 影像分析(如 MRI 结合深度学习)可无创评估肝癌 TME 炎症状态,准确率约 85%[14]。
2.空间多组学技术应用
空间转录组学:如 GeoMX、CODEX 技术,可在肿瘤组织空间维度上解析免疫细胞浸润、信号通路激活状态,指导 “个体化联合方案”(如肿瘤微环境 “冷” 区域需联合抗血管生成药物,“热” 区域需联合 ICIs) [1,14];
单细胞测序:解析肿瘤内异质性,如结直肠癌中 KRAS 突变亚克隆与野生型亚克隆的共存情况,指导 “联合靶点选择”[1,14]。
3.类器官研究应用:患者来源类器官(PDOs)可复刻肝癌肿瘤特征,用于体外药物筛选,筛选准确率约 80%;异种移植模型(PDXs)评估新型 ADC 药物疗效,与临床响应一致性达 75%[14]。
四
克服耐药:从 “被动应对” 到 “主动预防”
1.耐药机制解析
基因组层面:通过 ctDNA 动态监测耐药突变,如 KRAS 抑制剂耐药的 EGFR S492R、MET 扩增,及时调整联合方案[6,7,14,15];
表观遗传层面:如 DNA 甲基化导致 MLH1 沉默,可联合 DNA 甲基转移酶抑制剂(如 5 – 氮杂胞苷),恢复 MLH1 表达,增强 ICIs 疗效 [1,2,14];
通路代偿层面:Notch、Hippo 通路代偿激活导致的耐药,可联合对应通路抑制剂[1]。
2.适应性治疗策略
基于 ctDNA 的 “剂量调整”:如根据 ctDNA 中肿瘤突变 allele 分数(AF)调整药物剂量,避免 “过度治疗” 或 “治疗不足” [8,14];
轮换治疗:如 KRAS 抑制剂与 EGFR 抑制剂轮换使用,避免单一靶点耐药克隆扩增,目前在临床前模型中已显示出延长 PFS 的效果 [6,7,15]。
五
公平可及与质量控制:推动精准治疗落地
1.标准化检测流程
CLDN18.2 IHC 检测:明确标本固定时间(活检标本 6-8 小时,手术标本 24-48 小时)、抗体选择(如 43-14A、14G11)及判读标准(IHC 2+/3+≥75% 为高表达),避免 “假阴性”[12,13];
MSI-H/dMMR 检测:推荐 “IHC+PCR” 联合检测,互补优缺点,提高准确率 [4,15,16];
表观遗传标志物检测:标准化 DNA 甲基化、组蛋白修饰检测流程,确保结果一致性[1]。
2.扩大临床研究覆盖
纳入罕见亚型:如早发性结直肠癌(EOCRC)、KRAS 野生型胰腺癌,这些亚型具有独特分子特征,需针对性开展临床试验 [11,15];
覆盖不同地区人群:如亚洲人群与欧美人群的 HER2、CLDN18.2 表达率存在差异,需开展多中心研究,验证药物在不同人群中的疗效 [12,13]。
总 结
消化道肿瘤精准治疗已从 “探索阶段” 进入 “成熟应用阶段”:KRAS、EGFR/HER2、BRAF 等核心靶点的分子机制已明确,对应的药物(如索托拉西布、西妥昔单抗、恩科拉非尼)已通过临床试验验证,成为标准治疗方案。新增的 Notch、Hippo、组蛋白修饰等通路进一步丰富了治疗靶点库,为耐药患者提供了新方向。
未来需进一步突破 “泛靶点药物研发、耐药机制克服、技术精准应用” 三大方向,通过 “多学科协作(MDT)” 整合基因组学、影像学、临床数据,为患者制定 “量体裁衣” 的治疗方案,最终实现 “从癌症治疗到癌症管理” 的转变,改善全球消化道肿瘤患者的预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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